当痛苦成了我们的共同语言。。。
若不是因岳父的病,我还不知道在汝来新镇有这么一间癌症医院(NCI Cancer Hospital)。这间医院座落在一个小山丘上,设计新款,今年三月才由森州严端主持开幕,使森州子民免于来回马六甲或吉隆坡,以得到相同的治疗。
岳父割除直肠后,还需每日到汝来作电疗。学院假期开始后,我便与妻分摊每日载送的工作,一来要减轻妻的劳累,二来也乐于陪伴年老的岳父。
这样,多走了几倘后,发现在同一个时候,都有好几个人会来作电疗。有华人、马来人、印度人,男的、女的,都会有妻子、儿子或媳妇陪伴。也看过一位年轻的尼姑陪伴患者而来。就在这么一个小群体中,发现了一件感心的事,那就是每当大家见面时,就算是第一次,也会报以微笑、问候。在等候室,大家都会互相探问大家的病情;是超越种族、肤色和身份的不同,是带着身临其境、同受其苦的心境的亲切交流。
一位载头巾的马来妇女,细心的听取一位华人妇女的经验,学习如何以太阳花油来嗽口,减轻口腔糜烂,如何以盐水洗身,以减去辐射的影响。她们的丈夫都是患上鼻癌。当一位患鼻癌的华族男士向大家分享他的经历、诉说他的鼻癌如何在六年前治好后现又复发,虽然自己已经在生活、饮食上十分的注意时,在傍的一位马来年轻人就安慰他说:“我们的生命是在神的手中,我们只能(谦卑)接受。”
听到这话,我想到亚洲神学家所诉求、神普遍救赎的启示。
看到一些因电疗造成皮肤严重烧伤的,有人就会介绍他用维他命E膏油涂抹。大家也一样关怀那位病重至行走也困难的印裔老婆婆。看到她的儿媳对她也是不离不弃,很令人感动。每天不是儿子就是媳妇扶着她来电疗。
有一天,一位友族的男士电疗后出来,向一位华族男士说:“我现在很苦啊,什么都咽不下。”“试试用点稀粥吧!”那华人只能如此安慰他。“不行呀,喝一滴水,喉咙也如刀割般痛哪。”
渐渐的,我也参入了与他们的交谈,聆听他们不同的故事。
在这一个时空里,苦难成了大家的共同语言,生存是大家唯一的盼望。在这一个时空,种族特权、三千年文化传统的骄傲、种姓的优越感都显得毫无意义。在这一个时空,人与人之间的信任、沟通是那么的无伪、坦诚。在这一个时空,我似乎看到天国、在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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